若只如初见(1 / 1)

獙君拍了拍毛球的肩膀,给小夭留了独处的空间。目前这情景,任何人的话语都没有作用,只有等小夭自己去接受这个近乎残酷的事实。

小夭颤着手摩挲那寒气四散的冰晶球,却仿若失去知觉一般,感受不到一丝冷意。

仍记得与相柳最后一次见面时,他几乎要尽了她全身的血,说为了储备一些疗伤的药丸,可毛球说相柳如此是为了璟,为了自己日后有人可依。

她宁愿怀疑毛球是相柳特意安排,来给她的心扎上一根刺的,可獙君的一言不发和大肚娃娃的秘密已将事实抛在她面前,相柳心中隐藏的,如山海般磅礴的爱意,只在战死多年后,以这种方式窥见天明。

小夭抱着那娃娃的“大肚子”,呆呆坐在獙君住所边的松木下,日出日落,云卷云舒,都不曾起身甚至不曾动。

傍晚,毛球拿着一件裘衣给小夭披上后,便欲离去。

“毛球,带我去那座岛上看看好吗?”

小夭并未指明位置,毛球沉默良久后轻叹说:“好。”

从空中向下看,月光照耀下的那座孤岛光秃秃的,整座岛屿都被染黑。

毛球停在岛边唯一一处没有被剧毒侵蚀的空地上,眼中满是悲伤和思念。听闻主人战死的消息后,他想离开玉山为主人收尸建冢。可獙君却告诉他,他的主人在露出原形后便化为黑血喷涌而出,连具全尸都不曾留下。

“这里不能久留,看过后便离开吧。”

小夭却像是未听到毛球的话,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。

毛球一把抓住小夭,激动道:“再往前走便是找死!你的死活我不在意,可你是主人在这世上唯一爱过的人,若是死了,主人那么多条命,那么多的筹划安排便都落了空!”

相柳将他一手养大,就算再为主人觉得不值,他也不想让主人失望。

小夭听到毛球声音中藏不住的哽咽,回头凄然一笑。毛球正欲再劝,却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,“你竟对我用毒?”

“相柳身体里的那些剧毒大多出自我手中,我不会死的,马上便回来。”

我想看看他。

越往岛中央走,土地被腐蚀得越厉害,无一活物,满是焦土。

小夭一边向前走,一边仔细观察四周,直到看到一柄已然看不出原貌的弯刃,才停下脚步。她蹲下身,将那弯刃从土壤中挖了出来,把覆盖在上面的焦土尽数清理掉后,一抹雪白露了出来。

如今弯刃还在,人却早已故去。

蚀骨之痛席卷全身,小夭知道毒素正通过土壤渗入她的经脉中,可她却只是闭着眼,紧紧握着那柄武器。

“小夭。”

似乎听到身后有人在唤她,小夭蓦然回首,却发现空无一人。

.........

不知是不是错觉,她感觉有人将她抱起,那人双手紧紧揽住自己的腰身,似乎是担心会将自己摔下去。

耳边是海浪和海风的和声,一阵冰冷传遍全身,那人似乎是带着自己进入了海中。

昏迷中的她无法自主呼吸,长时间缺氧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,但在最后一刻,小夭感受到似乎有一抹温暖小心翼翼地碰上了她的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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